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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4月2日 星期日

「反脆弱」心得:在真實世界創造有利的選擇權





反脆弱是大名鼎鼎的「黑天鵝」三部曲(隨機騙局、黑天鵝效應、反脆弱)中集大成的著作,作者 Nassim Taleb 因為黑天鵝這本富有洞見的著作,加上正確「預測」 2008 年的金融海嘯大賺一筆,因而一戰成名。但是他自稱最重要的著作,是今天要介紹的-反脆弱。

Taleb 的閱讀量十分驚人,從文字裡的機鋒與參考資料就可知一二。許多寫書評的都謙稱即使讀過兩三遍也不敢說完全理解他的思想,我也不例外;因此這邊先介紹其中對一般人最有啟發性也容易照做的部分,也就是創造選擇權(option,金融術語之一)。


歡迎來到黑天鵝世界


不過在介紹核心概念之前,需要請您耐住性子了解兩個名詞:首先是「黑天鵝事件」:第二是了解我們前面所說的「選擇權」如何運作。我們也會在後面給出幾個例子讓大家更清楚。

黑天鵝事件是 Taleb 發明的概念,表面上的意思是指歐洲人直到進入澳洲發現黑色的天鵝之前;一直以為天鵝是白色的;用來引申一種機率很小,但是確實會發生,而且影響程度大得無法計算的事件。例如七級以上的大地震,就是一種相對「常見」的黑天鵝事件;其他像金融海嘯、一戰後的經濟大蕭條以及超級流感也都算是。
 
那麼黑天鵝事件都是負面的嗎?也不盡然,網路時代的素人爆紅現象是最直觀的正面黑天鵝,可以想想 ... 雖然可能很多人不願意,小賈斯汀(Justin Bieber)。其他比方像哥倫布抵達美洲、豐臣秀吉從一介平民統一日本;古今中外的例子不勝枚舉。

但是要注意,並不是收益或損失很大,就可以稱作黑天鵝事件:比方 Taleb 強調,買樂透中獎並不是一種黑天鵝事件。為什麼呢?因為前面提到黑天鵝事件的影響程度和機率基本上無法計算,買樂透中獎可以簡單用純數學算出期望值:買一張就會虧一張,只有台彩永遠是贏家。同樣的,墜機也不能算黑天鵝事件。

所以我們要盡量趨吉避凶,擁抱正面的黑天鵝、躲開負面的黑天鵝;目前為止概念很簡單,但是還需要一個工具:正確的選擇權部位。


選擇權:在真實世界一樣強大的金融工具


接下來解釋何謂選擇權。前陣子聽廣播會聽到證券公司一直主打權證的廣告,其實這和選擇權概念很類似。選擇權(option)的意思是,在一段時間後,買進或賣出一支股票(或任何期貨)的權利。

雖然您不一定投資過股票,但是下面我會試著讓您很容易的理解。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,台積電的股價是每股 189 元(一張 1000 股,所以一張股票值 189000 元),如果您想要投資可以簡單的買進股票,但也可以買進選擇權;選擇權上會有履約時間以及履約的方式,而購買的價格通常比投資標的本身便宜很多。

如果您認為接下來的日子,台積電會大漲特漲,您可以選擇用 10000 元購買「半年後履約,用 220 元買進的買權」,假設半年到了台積電果然漲到 250 元,那您只要履行買權就能正當的用 220 元買進現在 250 元的股票。假如屆時它只有 190 元,您可以放棄履約,不需要用 220 元買進,損失 10000 元了事。

補充一下選擇權最初的用途其實是拿來避險,不過上面的例子更容易理解;聰明的您一定看得出來選擇權的特性就是損失有限,理論上獲利無限,上面的例子我們最多損失買進選擇權的成本,但是可能會因台積電暴漲而賺得非常多錢。

在這邊必須要強調,我完全沒有鼓勵大家去碰「市場裡的選擇權」,因為有無數實證的例子告訴我們預測股市是不可能的。但是我們可以在自己的人生中,建構優秀的選擇權部分,增加自己遇見正面黑天鵝的機會。


90% 的極度保守加上 10% 的積極冒險


這邊特別提一下 Taleb 這個人的原則,他時常強調任何意見領袖要 have a skin in a game ,意思就是「自己不幹的事,不要建議人家幹」。如果一個醫師自己生病卻不服用平常開的藥,業務不幫自己和家人買平時推薦給其他人的保險,那他們所說的話就沒什麼可信度了。

Taleb 本身在生活、運動、飲食、還有事業(他是個成功的股市交易員)上都擁抱隨機性,完全奉行前面所說的 90% 的極度保守加上 10% 的積極冒險;前面提到他「預測」金融海嘯大賺一筆,事實上主要就是靠選擇權的操作。

嚴格來說他並不是像算命一樣「直斷」什麼時候金融危機會發生,而是本身作為風險管理學教授的素養使他看出,當時美國由次級房貸炒作的市場榮景一定會破滅,這在同時出書的黑天鵝事件也有說明,但至於什麼時候會發生是不可能有人百分之百猜中的。
 
比方一個人天天酒駕,你知道他遲早會肇事或被警察抓到,但是不可能知道會是哪一天;在 2006 年前後如果有個人相信金融危機遲早爆發,危機的中心房利美公司會倒地不起,他可以選擇傳統的放空股票方式,坐等房利美大跌變成壁紙,然後大賺一筆。

可是瑞凡,你等不到的,房利美在當時還曾經繼續強勢上漲,在撐到爆發前這個人就會賠一屁股黯然退場。 Taleb 最厲害的在於他建立的是選擇權部分,成本相對比直接放空股票低非常多,而且完全符合正面黑天鵝事件:成本已知且確定,但獲利可以非常巨大接近無限;另外他不是梭哈,而是只拿一點點資本去做這件事


小結:追求穩定以勇敢冒險,才叫黑天鵝哲學


Taleb 舉了一個在生活中建立正面黑天鵝部位的例子:不少歐洲作家的正職是公務員,因為它們非常穩定,時間也多,從而為他們在空餘時間從事寫作提供非常好的保障;相對來說全職作家或是藝術家雖然浪漫,但是可能在聲名大噪之前就必須要對現實低頭而轉行。

所以還是要強調,Taleb 不是要教大家尋求穩定,而是用一種安全的方式冒險;既不把自己的人生孤注一擲在浪漫卻渺茫的未來,也永遠讓一部分的自我擁抱住不確定;因為許多的精彩和收穫,都和不確定性相伴相生。追求穩定只是讓你有不斷冒險的老本,不會一次輸光。

Taleb 強調其實人生中到處都是這種,(還是強調一次)成本有限,但收穫無限的契機;但是一般人很容易忽略這種事。我自己能再提供一個例子,就是繼續學習:出社會以後要繼續學習並不簡單,但是追根究柢,學習需要花費的時間與金錢都是可知可控制的,但帶來的樂趣與新能力,卻可以是無限。

最後,除了擁抱正面黑天鵝,最好也在生活中培養對負面黑天鵝的抵抗力,或者培養對抗的能力。舉個例子,九二一這樣又大又接近地表的嚴重地震,或許百年一遇;但正常的建商應該不敢心存僥倖去蓋豆腐渣大樓吧?

有些事還用不到黑天鵝的程度,光靠簡單數學就能算出弊遠大於利;比方抽菸、酒駕等等;Taleb 本身住在美國所以他宣稱不騎機車,在台灣的我們很難避免,那麼至少小心駕駛、戴安全帽、盡量去減少意外,並且增加萬一意外發生時,避免致命傷害的機會。

不確定性永遠存在,建立正確的生活方式,是為了盡可能把握好事發生;然後在壞事發生的時候,把傷害減到最低。祝大家都能有新的收穫,不論是否像我一樣星期一得工作,都有個美好的清明後半假期!